[@!#&#@#&#……]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仰着头，一张像死人脸样枯得只剩皮的脸蛋映入眼帘。
[嗬！！！]
我被吓得直仰着后跳几步，手巍颤颤指着他。
[孬种！]
他开口就骂，撸着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向我冲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踉踉跄跄往后退着，然被他直接揪住了领口。
[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跑？！！]
他那死人脸额头顶着我的额头，根本就没有瞳孔只有眼白和遍布眼的血丝，盯着我心惊肉跳，汗水唰唰地流，全身都湿透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认得他，眼前揪着我领口的男人。
[为什么要放弃我！]
唾沫直喷着我脸，他很激动，激动到眼白全被血丝占据了，整只眼像颗红宝石样鲜艳。
[我我我没有……我没有……]
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虽然模样乱糟糟不成人样，诡异的表情和扭曲的脸庞，但我还是看到这张死人脸就认出了。
[你没有？！]
他睁大着全是血丝没有一点眼白的眼睛，声嘶力竭吼着我。
[是谁！整天咿咿呀呀的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街上犯贱招惹行人！]
唾沫像子弹一样枪林弹雨般密集射在我脸上。
[是谁！有事没事去惹痞子流氓折腾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身体！]
越说越激动，我与他嘴巴就差三四毫米直接碰上了。
[是谁！没父母孝顺没子女赡养没朋友帮忙，老的都可以直接躺棺材里了，却顽固的不接受任何人任何慈善组织的救济，是想要挑战极限的生存游戏吗？！啊？！]
他用力揪着我领口透不过气来，大声吼着我神情像条疯狗一样癫狂。
[松开他，看他怎么解释。]
后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揪着我领口的手不甘地甩开。
[……蛤呼蛤……呼蛤呼……蛤呼……蛤……]
我蹲在地上，双手把领口的纽扣拔掉，大口大口地喘气着。
后背再次响起声音。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无法理解！]
我喘着气站起来，看着后背的人从我旁边走过，走到了那张死人脸的旁边。
[当初明明受尽了恩宠，享受着名誉有着各种政界学界丰富人脉，一生可以说是安安稳稳要什么有什么的你，为什么会变成一副过街老鼠的样惹人人厌恶呢？！]
另一个人狂轰乱炸似的开始数落我，一个质疑接着一个质疑的质问着我。
是个年轻人，看样子应该是十七八岁。
诡异又合理的发展，一老一少我都知道是谁，而且熟悉程度不亚于我对自身的了解。
他们是梦里一开始我见到的巷子里争吵着的一老一少，我认真的看着他们的脸。
果然，不管看几次都是一样的结论，他们二人就是……个个年龄段的我。
[什么厌恶什么老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
我看着他们边说边后退着，手往后一碰就摸到了墙，是什么时候换了地方？周围的红绿灯与十字道路全都没了，两边变成了狭窄高耸紧凑的屋子，十字路变成了一条小道延伸到巷路口，刚好我后面就是这巷子的尽头，一道有四米高的大墙耸立在后方。
[为什么你不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呢？]
他们步步紧逼着，十七八岁的我开口问我。
[如果当时你能静下心思考的话，绝不会沦落到过街老鼠的下场的你明白……]
[明白什么！]
我大声吼了回去，身体紧贴着墙壁墙角，两手撑着两边。
[明白自己老婆绿了自己！两个儿子！两个啊，都不是自己的种！]
我声嘶力竭着吼着他，手死命捶着墙壁。
[还要冷静思考怎么办吗的道理吗！这TM还要个鸡○的冷静！要个鸡○的思考啊！]
[那你就要放弃全部身家吗！没了你老婆家庭的支持你还有什么资本！]
[我TM是个男人！是有根硬鸡○的男人！]
[你的想法不可理喻！]
[那你呢！]
我反问他。
[仗着成绩好小年轻有点样貌，到处勾搭家里有钱有势的富婆，做她们公用的厕所，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着乞求施舍，像个没鸡○的软蛋一样活着，这日子过得你不憋屈？！]
[那你为什么要把人脉全都毁了！那是你经营了十几年的宝藏，一夕之间全让你毁得干干净净！]
老年的我看青年的我被我反驳住，接替青年的我继续质问着我。
[如果不是你！我老年生活岂会流落街头受冻挨饿人人喊打！]
[还把父母给逼走了。]
青年的我接着提了一句。
我哑然看着他们二人，气愤地脱下鞋扔向他们。
[你们都在怪我？！把一切都弄糟的原因往我身上推！]
[难道不是吗！]
青年的我冲上前双手掐住我脖子，我无力推搡着他，居高临下的他对着我大声咆哮。
[我五年的布局和努力！才勾搭到那个女人！你呢！啊？！一天！整整一天！把我的付出和你的前途全都丢了！全都不要了！]
他脖子的青筋爆裂而出，整张脸都涨成红色。
[你杀人！像傻○一样杀掉自己家庭！全都付诸一炬了！没啦！名声！财产！还有我TM为你这个臭傻○所做的未来布局和棋子！]
我透不过气来，张着嘴流口水，脚玩命踹着他，手用力拨着他的手。
[不怪你难道啊！啊啊啊！]
我一脚撩中他胯裆，他吃疼松开了手，我一个前扑扑倒了他，拳头玩命招呼他脑袋。
[难道我要像你一样当只乌龟才行吗！那些屈辱你知道有多难捱吗！你以为大人的痛苦像小孩过家家一样的幼稚又无力吗！啊？说话！]
我掐着他的脖子来回晃，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嘶吼。
老年的我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棍，朝我脸上狠狠一挥，一棒子把我挥翻在地。
青年的我在老年的我的搀扶下颤颤抖抖地站了起来，揉着发肿的眼眶，擦着流着血的鼻子嘴巴，边接过老年的我递过去的另一根一米长的大铁棍拿在手里。
[你不是很想死但又怕死嘛孬种！]
他们晃了晃手里的铁棍，步步向我走来。
我蜷缩在地上往后滚着，瑟缩在巷头的尽头墙角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
嘴巴咸的要死，门牙被打掉了两颗吞进了肚里，整个鼻梁被打歪掉了，鼻血蹭蹭地飙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挥舞着铁棍使劲往我头上砸，护着头的两只手直接被三两下砸骨折弯曲了。
青年的我把我踩在脚下，铁棍压着我弯的不合常理的手。老年的我则是踩住我乱蹬的脚，一棒两棒朝着膝盖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告诉你。]
那被我揍得鼻青眼肿的脸靠得近近的，在我耳边低声细语说。
[我要你永远的记住这时你受过的痛，在吃饭时候、睡觉时候、开心时候、痛苦时候、发呆时候、做梦时候等等各种时候，都会回想到这时候。我要你知道痛苦，我要你保持痛苦，我要你记住痛苦，我要你回味痛苦，我要你恐惧痛苦，我要你明白就算梦醒了，这痛苦也忘不掉的，它会深深刻在你灵魂的最深处，会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地折磨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年的我反复地砸着我的脚我的腿我的膝盖，凶残地蹂躏着我的下半身。
[我要你知道是我们折磨着你，我们……也就是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年的我挥舞着铁棍奋力一砸，把我双手手掌砸到血肉模糊漏出骨头。
[是你！]
一棒砸住我的肚子，直接的凹了进去，血伴着不知道是身体内部什么器官的碎片从嘴里吐了出来。
[不肯！]
一棒敲在我胸上，胸口叭叭的乱响，肋骨不知道断裂了几根，整个人无规则抽搐着，咸的水酸的水苦的水一股脑地顶着喉咙喷出。
[放过！]
一棒摔在我后脑勺上，脑袋瓜嗡嗡作响，眼珠直直往上蹿翻着白眼，像断气样阿阿阿呻吟叫唤，眼前出现无数的暗影飞来飞去。
[你！]
他双手反抓着铁棍举得高高的对着我眼睛，我看他身后像有颗小太阳衬着他般，万丈光芒金光四射着，看不清他的脸。
[自己！]
说完，遮挡住光线的铁棍迅速落下，头端笔直着刺向我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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